【叶橙七夕24H/20H】坐看青竹变琼枝
关键词：大雪
一
南方的大雪总是非常的罕见。
苏沐橙坐在窗边，看着细密的雪片缓缓落下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叶修揉了揉苏沐橙的脑袋，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，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。
苏沐橙笑着摇了摇头：“没什么，只是难得看见雪。”
“下雪而已，有什么好奇怪的。”叶修一刹那有些奇怪，不过很快反应过来，“啊，对，你是H市长大的。”
苏沐橙不说话，看着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密集。半晌，才转头问叶修：“你们那儿，每年都有这么大的雪吗？”
“何止啊，比这还大。”叶修挑眉，“有机会我带你去啊？”
苏沐橙愣怔了一会儿，似乎是有些不愿他为难：“可是，你还能回得去吗？”
叶修没料到她第一反应是这样，也愣了愣，随即宽慰般回答：“没事，我们不大张旗鼓，只要不被人发现，就不会引来那些人。”
我不希望你冒险。苏沐橙想着，却也不好表达，只是笑着遮掩过去。
事实上，她对叶修的过去知之甚少。两人的相识，只是在两年前，她收留了倒在她门前的，奄奄一息的叶修。苏沐橙知道他来自B市，而且，他在B市似乎有仇家追杀。他以前做过什么，为什么会遍体鳞伤的躺在她家门口，她一概不知，她能猜到，但是不会过问。现在回想起来，苏沐橙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留他，并且和这样陌生的男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之久。
他看上去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。苏沐橙慢慢悠悠的想着，好半天才懒懒散散的把脑子转一转。年底的日子总是很悠闲，毕竟没人会闲着没事儿在这时候下单对付某人。
久而久之，冬天成了他们这个见不得人的圈子里默认的假期。
两个人看上去都没有固定的工作，但也一直生活无忧。叶修有时候会忽然消失，然后带着一些钱回来。他没给苏沐橙留过信，就好像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从她的生命里完全消失。苏沐橙没问，大概能猜到他是去做了什么。
因为她的工作也差不多。她的日常也差不多。
收人钱财，替人消灾。
他们这些人，手上沾着血，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也就够了。他们从来没有相互试探过，也不干涉对方的任务。
“晚饭吃什么？”叶修忽然起身，掏出手机看了看，“嗯，手头还算宽裕，我们吃顿好的？”
“没必要这么节约吧，”苏沐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，“我们什么时候手头不宽裕啊？”
叶修也不计较，伸手揉乱了苏沐橙的头发：“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，想活跃活跃气氛。好了，吃什么？”
苏沐橙抬头看着窗外的大雪，语气忽然欢快起来：“我们去吃火锅吧！”
叶修是从家族叛逃出去的，他同苏沐橙说，他被人追杀，直到她门前力竭倒下。
叶修说了一半真话。
他确实是被人追杀不假，只不过，他是故意倒在苏沐橙门前的。这个地址是他曾经的搭档给他的，他的搭档告诉他，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在外逃亡，这个地方可以作为他的安身之处。
“但是你绝对不能告诉住在那里的人是谁告诉你这个地址的，你就说你无意中倒在她门前，而非故意为之。如果我遭遇不测，请你替我照顾好她。”
两天后，他的搭档苏沐秋在任务中遭到埋伏身亡。
当叶修从重伤昏迷中清醒过来时，看见面前极为熟悉的五官面容，差点以为苏沐秋没死。
“我有个妹妹在我老家那儿，”每次苏沐秋说到他妹妹的时候眼睛都是亮亮的，“我们俩从小就就是孤儿，我想让她过上好日子。”
就算没有你的嘱托，我也会照顾她一辈子。叶修看着苏沐橙的侧脸，漫无边际的想着。最开始他的确是抱着“这是苏沐秋的妹妹，我要照顾好她”这样的念头，可是苏沐橙的性格也让人没法不喜欢。
要不然就金盆洗手，拿积蓄做点小本生意，好好过日子算了。确定关系后叶修不止一次这么想过。
然后叶修发现了苏沐橙的生计也是为人卖命。
二
今天的任务不简单。苏沐橙穿着晚礼服，款款走进宴会厅。进门之前，还没忘了远远的冲着对面楼房上的狙击手比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。
接了这个单子的除了她还有圈子里大名鼎鼎的君莫笑。对方没和她见面，而是直接在线上就把各种相关事宜商量清楚了。苏沐橙负责接近目标，把目标引到指定地点，再有她或者君莫笑击杀。计划很完备，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。
叶修趴在对面的楼房上，摩挲着狙击枪的枪把，神色复杂的看着苏沐橙。
宴会有很多权贵参加，门口的安检自然也不是闹着玩儿的。苏沐橙没办法带枪进去，只能勉勉强强带把陶瓷刀。
“风梳烟沐就位，一切正常。”进场之后，苏沐橙随手拿了一杯香槟，低声说道。
“收到。君莫笑就位，一切正常。”耳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，她微微皱了眉，这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，但苏沐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。而此刻任务目标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，她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，而是默默缀上目标。
“发现目标。”
“收到。行动小心，不要贸然接近。”对面很快传来回复。这让苏沐橙更加好奇，传言中君莫笑面冷心冷，多说一句话都不肯，为什么今天明知道自己不会轻举妄动，还刻意叮嘱自己？
她不知道那头的叶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。关心则乱，苏沐橙的高任务完成率和高好评率不是假的，她哪里不知道要小心？况且叶修暂且还不希望苏沐橙知道今天任务的搭档是自己，特地在喉咙上贴了个微型变声器。他有些懊恼的揪了揪自己额前落下的碎发，闭嘴不再开口。
他没有观察手，所以得靠自己判断，好在附近地形不是很复杂，通过狙击镜他就能看见之前约好的地点。在室内看这地方很安全，可事实上完全暴露在枪口之下。不得不说，叶修挑地方的本事也是一流。
耳机里断断续续的传来男人的调笑和苏沐橙的轻笑声。叶修忽然觉得有些烦躁，可是为了实时追踪，他又不能关掉通信，只能耐着性子听。
要不是有可靠的线人告诉他，这单生意的目标与苏沐秋的死有关，他绝对不会答应接这样的任务。苏沐秋死于内部人员的背叛，自己也因此重伤隐匿，甚至连接任务时使用的的名号都彻底更换。他不想回去，但至少要消除潜在的威胁，也要……给苏沐橙一个交代。
即便知道叶修来自苏沐秋工作的地方，也隐隐约约猜到叶修曾经和苏沐秋是生死兄弟，苏沐橙也从没问过苏沐秋的现状。两个人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话题，然后用各自的方法调查真相，向当年的那些人复仇。
“你很漂亮。”苏沐橙忽然听见耳机里传来这么一句和任务毫无关系、近乎出格的话。她不动声色的微笑着，听着任务目标的滔滔不绝，抓住时机一起回答了两边的人。
“谢谢，可是我有男朋友了。”苏沐橙微微举杯，而后抿了一口手里的香槟。
“那真是可惜了。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有幸成为陈小姐您的伴侣。”任务目标夸张的感叹了一句，“我有机会能见一见他吗？也好让我死心。”
“他比较害羞，不喜欢出现在人多的场合。”话音刚落，耳机里便有低低的笑声，声调和叶修几乎如出一辙，她再熟悉不过。苏沐橙脸色微变，但很快恢复正常，不动声色的把人引到指定地点。
“害羞啊……”叶修想着。自己的确不喜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，因为他大多执行潜入暗杀的任务，大张旗鼓不是好事。只不过苏沐橙的形容有些……
他可不害羞。叶修舔了舔嘴唇，至少他不会为了索要爱人的吻而扭扭捏捏。
很快，那家伙就出现在了叶修的狙击镜里。
“把耳机给他，我要问他点话。”叶修忽然开口，苏沐橙有些不满，但还是照做了，她独自击杀任务目标的机会不大，况且，她也听说过这次的目标，是当年出卖她哥哥的人之一。她摘下耳机的同时，也掏出了刀，抵在对方的后腰上。
这家伙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。哆哆嗦嗦的接过苏沐橙递来的耳机带上，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那个刚刚还在和他言笑晏晏的女人，顿时一阵胆寒。
“我正在用狙击枪对着你，你旁边的美女也不是吃素的，所以，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。”叶修不急不缓的开口威胁，然后很快切入正题，“两年前，B市叶家有一起惊动了黑白两道的案子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“记，记得。”男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，“当时叶家的王牌之一秋木苏身死，一叶之秋下落不明，但也有传闻说一叶之秋也死了，只不过到现在都没人找到他的尸体，所以叶家的高层还没放弃。当时说，他们是被人背叛的。”
“有人告诉我，你和那起案子密切相关。”叶修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道，“因为当时，就是你把他们两人的行踪出卖给了其他人。是这样吗？齐臻？哦，或者，我该喊你叶其政？”
苏沐橙听不见叶修的话，但从叶其政的只言片语里，她也能拼凑出君莫笑的问题。
他为什么对两年前的案子无比上心？最初接单的人只有她，君莫笑是后来加入的。
苏沐橙知道哥哥有个搭档，名号是一叶之秋，叶家的大公子。也是叶家的隐患。
他们两人的死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，所以，很少会有人追着两年前的真相不放。苏沐橙算是其中一个，她想为哥哥报仇，也想找到那个神秘失踪的一叶之秋。
苏沐橙仍旧心不在焉的想着，试图用各种蛛丝马迹推断出君莫笑的真实身份。他对那个案子过于关心，关心到了令人不得不怀疑的地步。
还没等她慢慢接近真相，叶其政就已经战战兢兢的把耳机递回来了。苏沐橙冲他笑了笑，带上耳机，听见君莫笑说：“你往旁边站站，我要开枪了，別误伤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子弹穿过肉体的声音就打断了叶修的话语，两人一远一近的看着他们的目标被人一枪爆头，软软的倒了下去。鲜血混合着脑浆溅在了苏沐橙的脸上和衣服上，她愣了一秒，而君莫笑在耳机频道里喊了一句：“快尖叫！把场面扰乱，然后你趁乱出来！”
然后，一声尖叫凄厉的爆发出来，抢在苏沐橙之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，一个陌生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。一具尸体的出现带来必然的恐慌，苏沐橙见机行事，混在慌乱的人群中走出了宴会厅，登上了事先安排好的黑色轿车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，然后死死的盯着驾驶位上带着黑色兜帽的男人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苏沐橙的手放在了刀柄上，随时准备把刀架在驾驶员的脖子上。
男人只是瞥了她一眼，然后非常平静的说道：“如果我是你，我就不会干这种傻事。你还得靠我离开这里去交任务。”
“可是齐臻不是我们杀死的。”
男人耸耸肩膀：“是不是我们杀的，有什么区别吗？他总是要死的。好在他是在我问完话之后死了，也算物尽其用。”
苏沐橙沉默了一会儿，忽然伸手把男人的兜帽揪了下来。令人失望的是，兜帽下的银色面具把那人的脸挡的严严实实。
“就防着你这一手，”男人笑了笑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这点相互之间的信任都没有吗？”
“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们之间能够相互信任，你就应该让我看见你的长相。”苏沐橙毫不示弱的回击，“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，莫非我们认识？”
面具下男人的笑了笑：“想炸我啊？你还嫩了点。交完任务就赶紧回去吧，你没别的事儿我还有呢。”
说着，男人踩下油门，带着苏沐橙离开了这个地方。
苏沐橙回家的时候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。她悄悄的走到叶修的房间门口，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，房间里没有一点儿动静。
君莫笑就是一叶之秋。
回来的路上，苏沐橙想明白了这件事儿。几乎是第一时间，她就怀疑了一个人。
门被她悄无声息的打开，她出门之前在叶修的晚饭里偷偷加了少量镇静剂，保证叶修能安安稳稳的睡过去而察觉不到自己出去了。
她的爱人此时正安安静静的睡着，看上去根本没有醒来过。苏沐橙松了一口气，关上门慢慢退出去。
听见关门的声音，叶修才在黑暗中睁开了清醒的双眼，呼吸依旧悠长而平稳，就好像他仍然熟睡。幸好他赶在苏沐橙之前到了家，不然就难解释了。他暂且还不希望苏沐橙知道自己的身份，苏沐橙可以猜到他也是杀手，但她绝不可以知道自己就是君莫笑。至少在他解决完眼下的棘手问题之前，在他能够彻彻底底的金盆洗手之前不行。
好在，他已经快接近真相了。
三
叶修擦拭着狙击枪的枪身，检查着枪械的每一部分。
这半年他陆陆续续杀了很多人，也陆陆续续知道了很多情报。
比如他叶修在血缘上是叶家的大公子，但却在地位上是叶家的心腹大患。
叶家这一代宗室衰微而旁系旺盛，他弟弟叶秋早年脱离家族自立门户，他作为王牌杀手和最大的股东结果了叶家的生意，同时也被人嫉妒。
当年的那场暗杀是冲着他来的，至于苏沐秋……苏沐秋算是无妄之灾。他们舍不得苏沐秋的才能，但也不得不除掉他们。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两个人都死了，毕竟能在一场爆炸中存活的人几乎不存在，而叶修也是侥幸逃脱，也带了一身的伤。
叶家旁支想害他，也该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。
“叶修？”苏沐橙轻轻敲了敲门，“吃饭了。”
叶修应了一声，把枪放回箱子里。
今天差不多是最后的一次暗杀了，目标正是当年下令杀死叶修的旁系掌权人。
叶修正准备开门吃饭，忽然电话响了，来电显示被屏蔽，只是显示了匿名用户。他皱了皱眉头，惯常的小心谨慎让他觉得这通电话不同寻常，他倒是希望只是他自己神经过敏。
“喂？”叶修接起电话，与此同时房间门外有细碎的声响，他想出门看看，电话那头的声音却硬生生让他停下脚步。
“混账哥哥，你的身份和地址都暴露了！”叶秋在电话里喊道，“你现在走说不定还来得及！”
叶秋脱离叶家之后，和叶修也一直有私下联系。在叶修假死之后，他的假身份就是叶秋帮他弄的。
照理来说，不应该暴露，更何况今天是最后的关键时刻。
“我帮你准备好新的身份了，你赶紧走，那混蛋就暂且放他一马，留着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……”正说话间，叶修的房门被打开了。
叶修原先背对着房门口，以为苏沐橙等得不耐烦了，一边转身一边说道：“我在打电话一会儿就……”
等他转过身去，却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。
一个不算陌生男人挟持着苏沐橙推开了叶修的房门，狞笑着和叶修打招呼：“哼，好久不见啊，一叶之秋，还是说，君莫笑？”
叶修倒是神色不变，被挟持的苏沐橙变了脸色，联想起自己和君莫笑合作的几单任务，有些疑点倒也迎刃而解。
“我和你们走，你们放了她。”叶修把电话扔在床上，举起双手，“说到底，其实你们不想杀我，只不过是我这个宗室身份太过扎眼，不是吗？”
说着，叶修往前走了两步：“这个女孩是无辜的，她什么都不知道，你们放她走，我就和你们回去。”
“叶修，叶修你要干什么！”苏沐橙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爱人，“三年前我哥哥丢下我一个人，现在你也要把我丢下来吗？啊？！”
“你放心，”叶修抿了抿嘴，“我不会的。你相信我，我会回来的。”
男人轻蔑的笑着，看着这对鸳鸯做着无谓的离别挣扎，一时之间倒也不急着表态。
叶修有些急了，说到底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苏沐橙出事：“沐橙，你信我一次，好不好？”
苏沐橙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，指尖寒光一闪，便夹了一柄小刀。
说时迟那时快，苏沐橙抬手一抹，便割得那人手腕鲜血淋漓，趁机挣脱之后，又是一刀划在他脖子上，几个呼吸间闯入者便没了声息。
不知道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，来的人只有他一个，苏沐橙擦了擦刀上的血迹，转身看着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的叶修：“这如果是你的仇家，那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，收拾东西，我们出发。”
“你在这儿等着，我自己的恩怨我自己去解决。”叶修试图阻拦，却得到了苏沐橙一个巨大的白眼。涉及到苏沐橙，他有些慌了阵脚，满心满眼想着不能让她和自己一起去冒险。
“他们能找到这里，”苏沐橙不紧不慢的分析道，“说明我也暴露了。叶修，我很高兴我能被认为是你的软肋。也正因为如此，我不能呆在这里。”
说话间，苏沐橙从壁柜里拉出一个箱子，然后进房间换上了轻便的服装。
“我有一处临时落脚点，我们先去那里。”
苏沐橙轻车熟路的带着叶修穿梭在城市的小巷里，成功的躲开了埋伏的人。
一路上，叶修慢慢的和她讲述着在他们相遇之前，也就是苏沐秋还活着的时候的事情。
“你和哥哥认识多久了？”苏沐橙忽然开口问道。
叶修一愣，很快回答道：“如果算上，算上他死了之后的时间，那就已经快有十年了。怎么了。”
“差不多，”苏沐橙轻轻说道，“他把我一个人丢下去B市，也是十年前。”
叶修没接话，只是默默的拎着两人的东西，跟在苏沐橙后面。
“这个家族，其实我不是很在乎，对于权力我也不是很看中。”叶修没头没尾的说道，“叶秋已经自立门户，我也只是当个普普通通的杀手，执行一些任务，但是他们总是觉得我有威胁，总想把我除掉。”
“你恨他们吗？那些针对你的人。”
“以前不恨，我能理解他们的苦衷。”
“那现在为什么恨了？”
叶修伸手拉住苏沐橙，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她。直到苏沐橙在他怀里渐渐软成一滩水，叶修才笑着放开她。
“他们在打你主意，沐橙，”叶修一字一句的说道，“叶秋的离开是明哲保身，也为我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，所以我不会恨那些人，你哥哥的死是殃及池鱼，我只恨自己没有提前意识到，也恨自己过于软弱，应当早点杀了他们以绝后患，但是我不恨那些人。”
叶修直视着苏沐橙的眼睛：“但是他们不应该打你的注意，沐橙。你可能没有意识到，在我待在你这儿的第三个月，我们的地方就被人盯上了。他们没动作，不代表我不知道。有几次你的任务最后出了意外，你差点没回得来，也是他们的手笔。他们千不该万不该，把你当成间接对付我的目标。”
天空开始稀稀拉拉的飘落雪片，叶修抬头看着天空，一瞬间觉得有些恍若隔世。
他第一次杀人的那天，后来又倒在苏沐橙门口的那天，都是这样的天气。
“果然下雪了。”他看着天空，“今天是大雪。”
去年下雪的时候，我说过要带你去北方看雪。叶修想着，握紧了苏沐橙的手。
“等着一切都结束了，我们去北方定居吧。”
“B市？”苏沐橙问他。
“对。就我们两个人，也许以后还会有个孩子。叶家的生意回收以后交给叶秋，我们开个小店，平平淡淡的过日子，怎么样。”叶修看着苏沐橙的眼睛，吞了吞口水，忽然有些紧张。
“我想要个院子，然后种一院子的竹子。下了雪才好看。”苏沐橙转身，灿烂而热烈的笑着。
“都依你。”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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